认识文友刘晓梅缘于《湛江文学》的牵引。那是2000年8月份,刘晓梅夜晚不加班,便到广州天河区附近一家书店看书。刘晓梅在《湛江文学》看到我写的散文《故乡的沉重》,一连看了十几遍。她便给《湛江文学》编辑部打电话,索要我的地址和电话。接电话的是《湛江文学》的主编罗向冰,罗向冰告诉她,索要地址和电话得经过作者本人同意,才能给你!刘晓梅说:“张子保的散文写得太优美太感人了,要他的地址和电话也不是谈恋爱。我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,还参加了贵刊的文学培训班呢!就是想和他交流一下文学,取长补短彼此共同进步呗!”经过刘晓梅的花言巧语辩说下,罗老师很快答应了她。刘晓梅得到了我的地址和电话。一日,刘晓梅给所在的工厂打电话,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被灵性十足的手指拨成了一个个小蝌蚪,从感情的下游拨到了感情的上游。但是,第一天电话通了没人接。第二天电话总是占线。刘晓梅便一直拨下去,五天后一下子终于拨通了,同时找到那个她早已想找的我。我先是诧异,接着欣喜,我对电话那头的刘晓梅说: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你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朋友,虽然没有生日的蜡烛,也没有粉红色的祝福。我还是很开心。刘晓梅在电话的那头笑了。我在电话的这头眼泪簌簌往下落。
刘晓梅在电话的那头说:“我是刘晓梅,在广州市天河区利丰电子厂上班,我是你的忠实粉丝。我在《湛江文学》杂志上读过你的不少作品。”我说:“哦,刘晓梅,你好!谢谢你关注我的作品。”刘晓梅说:“张老师,我想和你见一面探讨文学好吗?你在东莞市兆业厂,路线怎么走?”我说:“我在凤岗镇乐群广场住,坐398路到油柑埔乐群广场等我,二个小时后我过去接你!”我又简单交代了刘晓梅几句,看看手表还差二个小时下班。我急忙把全厂外运的工作安排之后,刘晓梅打数次电话又问我路线,我一一做了回答。最后她下午四点钟在油柑埔群乐百货广场等我,不见不散,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作证。我好不容易熬到下班。我发现群乐百货广场有一位女孩拿着一张报纸向我走来。我又向刘晓梅打了几次电话,确认此人是刘晓梅之后,我在龙腾大酒店给刘晓梅订了房并告诉她:“你千里迢迢来看我很疲劳,去房间冲冲凉,冲完凉后我请你吃饭谈文学。”刘晓梅背着旅行包到房间冲凉去了,我到一楼餐厅订饭。等刘晓梅冲完凉水出来之后,我也点好了几盘上等菜,她看后又叫服务员增加了两杯咖啡。”我们边吃边聊,文学的缘将我们越拉越近。她带来了已在南方报刊杂志发表过的作品集,叫我欣赏。我很欣赏刘晓梅关于打工人命运的叙说,也仿佛看到她用女性细腻的笔,直刺进南方的风云之中。......我放下刘晓梅的作品集,呷了一下咖啡说道:“阿梅,你是哪里人?姐妹几人?”刘晓梅说,她来自广西柳州一个偏远的小山村,父亲是村里的一名村干部,母亲是一名乡村教师;二个姐妹早已出嫁。她说她是个早懂事的女孩子,从小幻想山外的世界,很早就懂得只有靠读书才能走出这贫穷落后山区的道理。她说她读书很用功,从小学至高中学习成绩始终在班里名列前茅。然而,在决定命运的高考中却落选了......“怎么不去补习一年呢?”我带着惋惜的语气问。家里本来就无力供我再读书。”“后来呢?”我问。“虽然没有去补习,第二天,我还是参加了成人高考,考上电大。”“你这样幸运怎么还闷闷不乐?”“唉......读了十几年的书,花了那么多的心血,用了父母那么多的钱,最后还是成了工厂一位普工。”“阿梅,就凭你是一位大学生,文笔又那么好,总有一天你会改变自己的命运的?文学女孩是不甘屈服于命运的。”我给刘晓梅打器并说道。......第二天,我送刘晓梅回厂,她坐上车的时候,我向她告别:“阿梅,多保重,希望以后还能经常见到你,看到你更多好作品,以文会友,切磋文学。”刘晓梅向我挥挥手并微笑说道:“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。”数天后,我接到《打工文学》主编陈雁军的电话,叫我速来广州办理打工文学协会会员证,等我到广州把事情办完之后,才想到刘晓梅不是就在附近打工吗?我想随便去看看她。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这间厂,那是一间日资企业,主要生产电脑机箱以及高级激光传真机。纪律很严,实行军事化管理,厂里天天加班十点。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,刘晓梅居然写下了那么多的优秀作品,发表于南方许多报刊杂志上。我和保安经过一番交涉,才把刘晓梅叫了出来。亭亭玉立的身材,长发梳得光滑整齐,浓眉大眼双眼皮,高鼻梁,她一张长形的瓜子脸,长得十分秀气。所有五官都配合得十分和谐,给人一种耐看的美感。刘晓梅穿着乳白色的工作服,走进我的视线,眉开眼笑地和我打着招呼。我对刘晓梅说,我到《打工文学》有事,正好路过你们厂,随便来看看你。短短十分钟的探访,令刘晓梅十分感动。数月后,刘晓梅用手机给我发了一个信息,信息说:“厂里举办征文大赛,她写的散文《那年那月那事》荣获本公司一等奖。老板发现后,提拔她任老板秘书。工作轻松,上班在办公室上网聊天和姐妹吹牛皮,空虚无聊得很。老板还经常请客,天天醉倒在床上,哪有时间写文章啊!再说了也没有那个激情了......”我看完信息之后,我连饭都没有吃,马上用手机给刘晓梅回了一个信息:“文学可以将女人送上天堂,也可以将女人送入地狱。”信息发出以后,我后悔了,我是她的什么人,我凭什么教训人家呢。我又觉得既然文学让我们相识,友情已是一种信任,更是一种责任。信息发出去之后,刘晓梅没回信息。几个月过去了,我就把刘晓梅给淡忘了。因为客户为我公司下了二十万订单,我就组织工人在车间拼死拼活的干。突然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,我放下生产报表,拿起电话就接,原来是厂保安找我,说厂门口有一位漂亮的女孩找我。我放下电话顺速向保安室走去。我到厂门口见到她时,我几乎认不出她就是半年那清纯的刘晓梅了。她穿戴金光闪闪的,还买了一辆“宝马”。刘晓梅硬拉我到一家酒店吃饭,交谈中再也不谈文学了,夸夸其谈只讲怎样赚钱,怎样吃喝玩乐,怎样美容等话题了。满脑子中都是金钱,篡权夺位,勾心斗角......我只觉的满桌佳肴,吃在嘴里如同有一只苍蝇般不是滋味。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文友刘晓梅了。有些文友谈论刘晓梅时,说她回家乡广西柳州幼儿园当一名教师去了,如果成真,我倒也祝福她。可又有人说,刘晓梅成了老板的“二奶”。.....
.我不听信传言,但时时想起以前的那位刘晓梅,那从风雨中走向我们的文学女孩。
《撰稿:张子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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